繆金星:“二山禋祀”與為官擔當
繆金星
走鄉間古道,看新農村變遷。來到象山西周鎮一片篁竹中,此處有儒雅洋村,風景殊異,民風敦實,為省歷史文化名村,入選中國傳統村落名錄,早已成為網紅打卡之地。儒雅洋村原名樹下洋,洋之本意為廣大而盛多,樹下洋背靠群山,是為綠蔭翳下的一片平地,于陽光雨露下生出根芽藤蔓,各色作物,蔥郁可愛。村民世代耕讀傳家,詩書相伴。我想,有如此民風鄉情,就不說是雅,人也必以為雅,又何必多此一舉,要將“樹下洋”改作“儒雅洋”。
儒雅洋乃千年古村,聚集了眾多姓族,而成名鄉邑者,唯何氏為最。百余年來,何姓人建宗祠、修宗譜、辦村塾,儼然望族氣象。至今何氏祠堂存有民國十八年八月行政院長譚延闿來村里時留下的匾額——儒雅堂。兩側又各配匾額,其中一塊是“二山禋祀”。
話說乾隆年間,福建人何升蒞任象山知縣,與儒雅洋村何氏先世何文中交好,因同姓何,遂書贈祠額“二山禋祀”高懸。禋祀,古代最高祭禮類型。所謂“二山”者,是說我何升乃象山一山,你何文中為儒雅洋村一山,其意甚謔。
好在以前為官一方,尚且要求造福一方,膽敢自稱一山,甚至以“父母官”自居,也可算作古代官員的一種標識。《禮記·大學》中說:“《詩》云,樂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惡惡之,此之謂民之父母。”老百姓所喜歡的就大力提倡、發揚,老百姓所厭惡的就予以抵制、杜絕,這才是老百姓的父母官應該做的。《孟子·梁惠王上》也有相同表述:“為民父母,行政,不免于率獸而食人,惡在其為民之父母也?”身為老百姓的父母官,施行政事,卻避免不了如同率領野獸來吃人的結局,又怎能算是老百姓的父母官呢?
由儒雅洋村的“二山禋祀”話題,想到了今日為官之格調、胸懷與擔當。或有人說,做官亦即做人,先要學會低調做人,再學會低調做官。乍一聽似乎還挺有道理的,但細想一下,做人與做官,關鍵在于彼此要求不一樣。做人可以低調,只要不影響到別人,不違反國法,滿足于一日三餐,甚至隱逸于山巒村野,都未嘗不可。做官不光要潔身自好,還得有擔當作為,守正創新;還得為民請命,無私奉獻;還得疾惡如仇,弘揚正氣。故官員的所謂低調,難免有低調保官、低調混官之嫌了。當下機關作風弊端中,便有患得患失、拈輕怕重者,在其位不求有功,只求無過;有能力不足、本領恐慌者,遇事推諉,丟鍋甩鍋;有圓滑世故、一團和氣充當“老好人”者,在大是大非面前立場不堅定、態度不清晰,言行不果斷。
昔時亦即今時,昔時敢稱一山,倘若是稱霸一方,做黑靠山,此類惡山必遭鏟除。唯有身正影清,挺膺擔當,則有何不可?針對新時代中國共產黨人所肩負的使命任務,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把敢不敢扛事、愿不愿做事、能不能干事作為識別干部、評判優劣、獎懲升降的重要標準,把干部干了什么事、干了多少事、干的事組織和群眾認不認可作為選拔干部的根本依據”。誠然,要將黨員干部的敢于擔當,勇于先行,作為一種政治要求,形成社會氛圍。有副對子寫得好,“為官避事平生恥,重任千鈞惟擔當”。為人民服務是公職人員的基本要求,敢于擔當是黨員干部的時代需要,將老百姓的冷暖置于心頭,不忘為誰擔當的初心,便不自稱為“山”,老百姓必也視其為“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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